终场哨响，比分定格在75比72。更衣室里弥漫着混合着汗水和松节油的气味，程帅澎把毛巾狠狠摔在地上，溅起的水珠在灯光下像散落的玻璃碴。这场本该十拿九稳的胜利，最后两分钟差点演变成翻车现场。

波黑队那个留着络腮胡的后卫，在终场前1分47秒像头饿狼般扑向程帅澎。电光火石间，篮球已经划着抛物线飞向自家篮筐。"这洋鬼子手真他娘的快！"场边替补席上有队员忍不住爆了粗口。更糟的还在后头，胡明轩后场拿球时被双人包夹，那架势活像早高峰地铁里抢座位的架势，球权转眼易主。最离谱的是底线发球直接送到对手怀里，这操作把现场解说都整不会了，话筒里传来明显的倒吸冷气声。

技术台后面的记分员老李叼着烟嘀咕："咱这后卫线跟筛子似的，亚洲杯要碰上黎巴嫩那个阿拉基，还不得让人家当马路遛？"这话虽糙，可数据不会骗人。最后120秒里男篮出现3次致命失误，对手的紧逼防守像铁箍似的越收越紧。杜锋指导在场边急得直扯领带，那架势恨不得自己上场当个控球后卫。

要说亮点也不是没有。雷蒙这小子两场热身赛像开了挂，上场17分钟砍下12分，投篮命中率高的吓人。第四节那个急停跳投，身子都歪成比萨斜塔了还能把球送进篮筐。球迷论坛里已经有人给他起外号叫"微波炉"——放场上就能立马加热。相比之下，张宁的处境就尴尬得多。四场热身赛就露脸一次，坐在替补席上的时间比上场时间多出十倍不止，镜头扫过去总在啃手指甲。

更衣室角落里，高诗岩正往脚踝上缠冰袋。首战波黑时他那几个神仙三分确实提气，可明眼人都知道这种吃饺子的手感不能当家常便饭。徐杰倒是稳当，组织进攻像老司机开手动挡，该给油给油该换挡换挡。不过碰上西亚那群浑身腱子肉的后卫，这小身板能不能扛住还真是个问号。

球迷群里早就吵翻了天。有人翻出二十年前老男篮的比赛录像，画质糊得跟打了马赛克似的，弹幕却飘满"看看什么叫教科书破紧逼"。现在的队员技术统计看着漂亮，可关键时刻总差那么一口气。就像做红烧肉忘了收汁，色香都有了，就是欠点火候。

机票预订系统显示，男篮出征沙特要多订两个座位。这意味着15人名单里要有个倒霉蛋提前回家钓鱼。教练组办公室的灯连着亮了三宿，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像座微型火山。张宁的经纪人这两天电话打得比外卖小哥还勤，可竞技体育这碗饭，有时候真不是努力就能端稳的。

场馆外，几个资深球探凑在路灯下交换意见。他们手里的平板电脑循环播放着最后两分钟的录像，画面上中国队员的表情从自信到慌乱，像被突然拔掉插头的霓虹灯。老教练王非在解说席上说得实在："现在这批孩子缺个定海神针，当年有大姚在，就算落后二十分心里都不带慌的。"

回酒店的大巴上，队员们手机里不断弹出社交媒体提醒。有网友把胡明轩被抢断的片段做成动图，配文"超市促销抢鸡蛋既视感"。年轻队员看着直乐，老队员却盯着窗外不说话。路灯的光斑在车窗上快速掠过，像一帧帧倒带的电影胶片，映出每个人眼里闪烁的不安与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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