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勒斯输给AC米兰这事儿，其实单看结果没什么大不了，赛季漫长，谁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。但比赛的过程，尤其是在多打一人将近40分钟的时间里，球队表现出的那种无力感，才是真正让人心里咯噔一下的地方。就像一辆引擎出了问题的车，空有马力，却怎么也提不起速来，只是在原地轰着油门。

赛后很多人在谈论防线的伤病危机，孔蒂被迫派上小将马里亚努奇结果开场就被普利希奇打爆，这些都是事实。但视线从中后场移开，移到球队的中场腹地，你会发现问题可能更深。凯文·德布劳内，那个本该是节拍器的人物，如今在场上更像是在悠闲地“踱步”。

他确实在跑，但那种跑动，懂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，缺乏目的性和爆发力。他拿球后习惯性地降速，观察，再处理球，这套流程本身没问题，可足球比赛的节奏瞬息万变。当队友在前场跑出空当，期望他送出致命一传时，球往往晚了一拍，或者干脆传到了对方脚下。他那些令人惊讶的传球失误，已经不是偶然了。

总有人说，要给他时间，让他慢慢找回状态。这话听起来永远政治正确。可问题是，他完整参加了球队的两次季前集训，身体上并不像卢卡库那种需要漫长“预热”的大块头。我跑了十几年足球新闻，见过太多“等待状态回归”的故事了，有些球员等到了第二春，更多的，则是等着等着就在主力阵容里消失了。现在最让人担心的，不是德布劳内还没进入状态，而是，这可能就是他现在的状态。看着他被换下时那一脸不爽的表情，你甚至会觉得，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。

如果说德布劳内的挣扎是个人状态的谜团，那么斯科特·麦克托米奈的迷失，则更像是一场战术安排下的公开“处刑”。苏格兰人现在是孔蒂那套别扭的非对称4-1-4-1体系里，付出代价最大的那个人。

这套打法几乎把所有进攻资源都堆砌在了右路，球队变得极度可预测，缺乏纵深穿插。麦克托米奈在这种体系里能干嘛？他不是一个能在大范围横向调度中展现价值的球员，他的强项在于后排插上的冲击力和禁区内的头球威胁。可现在，球队根本打不出能让他发挥这些特点的战术。他就像一个重锤，被要求去干绣花针的活儿，浑身力气使不出来。

最讽刺的一幕出现在对米兰的比赛末段，球队迫切需要进球，需要有人冲进禁区制造混乱，需要传中战术的时候，孔蒂却把麦克托米奈换了下去。这操作简直是自残行为。你需要他的身高和冲击力时，却把他拿掉，这已经不是战术选择问题了，更像是一种思路上的混乱。麦克托米奈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他了，他正在被这个体系慢慢“格式化”，磨平了所有的棱角。

当然，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一两个球员是不公平的。霍伊伦在前场几乎隐形，替补上来的卢卡也没好到哪去，全队似乎只有波利塔诺一个人还在状态，能靠个人能力制造点威胁。

但德布劳内和麦克托米奈的问题，是战术板上最直观的两个症结。

一个是大脑迟滞，一个是引擎被错放了位置。那不勒斯眼下还排在榜首，这掩盖了很多矛盾。孔蒂现在需要解决的，不仅仅是后防线的伤病，更是如何盘活中场这两个关键棋子。否则，等到伤员回归，球队阵容齐整时，大家可能会惊讶地发现，这台外表光鲜的战车，核心部件已经生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