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月两万多，日子过得是真没啥发愁的。”老张喝了口茶，慢悠悠地说。他和老伴的退休金条短信进来时，我正好在旁边，那个数字，说实话，比我们办公室好几个小年轻加起来的工资都高。

老张，退休金13000元，他爱人7800元。俩人都是从烟草系统里出来的，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干部，就是最普通的那种职工，在岗位上熬到退休。

这数字，扔在如今这环境里，听着就像个段子。可你真到了他们那个圈子，会发现这似乎又是一种常态，一种理所当然。

隔壁小区看大门的王大爷，以前在老家干了一辈子民办教师，粉笔灰吃了几十年，现在每个月养老金三百出头。三百多块，在这个城市里能干嘛？有时候跟朋友开玩笑说，可能还不够老张买两条好烟。玩笑归玩笑，可这事儿，就是挺没劲的。

很多人其实对烟草这个系统没什么概念，只知道它有钱。多有钱？这么说吧，每年给国家贡献的利税，后面的单位是“万亿”。你平时在网上看见的那些风光无限的互联网巨头，在它面前，都得往后站。

钱从哪来？三亿多烟民，一根一根，一包一包，就这么汇成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利税机器。所以，老张那13000块，你真不能简单理解为就是国家发的养老金。

大头，其实是一种叫“企业年金”的东西。说白了，就是单位效益好得冒油，除了国家规定的五险一金，再单独给每个职工开了个小金库，几十年如一日地往里存钱。这么一个利润高到甚至有点不真实的行业，那个小金库能有多厚，可想而知。

其实，你和老张聊，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。在他看来，年轻的时候进了这个厂，就是端上了铁饭碗，一辈子没挪过窝。他也上过夜班，也守着轰鸣的机器熬过通宵，他也觉得这钱是自己应得的，是拿青春和汗水换来的。你跟他说现在找工作多难，说很多人养老金就那么点，他听着，可能也只是点点头，觉得那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。

可我们这些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，看到这些数字，心里怎么可能没点波澜？每天挤着地铁，对着电脑，算着下个月的房贷，盘算着孩子的补课费，偶尔深夜刷到帖子讨论“延迟退休”，心里就咯噔一下。我们这代人老了，能指望什么？能有个什么样的晚年？

再看看人家这“生活无忧”，那感觉，挺复杂的。

当然了，钱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。老张前阵子体检，血糖有点高，医生让他必须戒烟。他试了两天，没成功，自己跟我说，抽了一辈子了，比老婆陪他的时间都长，怎么戒？你看，这日子也并非真的就无忧无虑。

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，像一个被随意摆弄的魔方。有些人的那一面，出厂的时候就已经被设定好了，轻轻一转就色彩分明，光鲜亮丽。而更多的人，手里攥着的那一面，却是五颜六色，杂乱无章。他们甚至，都不知道还有出厂设置这一说。